无世长安- 12(1/2)

“屋里简陋了些，两位施主请见谅。”圆木大师的屋子在悬崖的坡上，是一个茅草屋，悬崖高，风大，看起来颇有玩玩欲坠的滋味。圆木大师推开门，客厅除了桌椅没有其他饰物，在窗台的一角有一盆鲜活的白莲。

“现在这儿坐会儿，我去把前几日赢回来的新棋盘拿来。”圆木大师走进右边的房间，一会儿就走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出，三人没有一个坐下，只是静静的等着，“诶，你们怎么站着的？”

“圆木大师，来做，来做。”朱瀚文接过棋盘放在桌上，方聆雪赶紧上前将一旁的椅子用软垫垫上。圆木大师笑意坐下，随后三位小辈才坐下。

棋盘展开，黑白两子由朱瀚文和圆木大师分别持。

“桃木盘？味道很浓，应该有些年份。”琼音在棋盘展开的时候就闻到浓郁的香气。

“这位施主未曾见过，听口音不是不期城本地人？”圆木在棋盘上放下棋子，

“奴家的确不是不期城人氏。”朱瀚文拿着黑子看着棋盘久久未下子，方聆雪在一旁也看得头疼，却越来越佩服圆木大师，方聆雪与朱瀚文低着头皱眉思索下一步如何突破重重包围，圆木大师却丝毫不在意，他仍旧是看着琼音，说：“施主的衣衫上锈满了乐器。”

“不相瞒，奴家的确是一名乐女。”

“哦？那正好，我屋中有把前几年赢来的古琴，你来拨弄拨弄。”圆木大师回头，朱瀚文与方聆雪还在思索，“你们慢慢想，我去屋中一会儿。”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圆木大师抱着琴出来，琼音赶紧将自己的板凳贡献出来，她拿着板凳放在离桌子有些距离的地方，随即接过圆木大师抱着的琴放在凳上，此时方聆雪已经拒绝在想破招的方法，端来了板凳。

“好招啊，朱施主，今日准备输什么给我？”

“大师，这棋还没下完。”朱瀚文的话是这么说，不过已经有了挣扎的滋味儿。

琼音坐在凳上，素手拨弄面前只有四弦的琴，轻轻拂手，泉水叮咚的声音充满整个屋子。

“哦？是《铃兰雅调》。”圆木大师安下手中的日子看向琼音，“十年手成茧，方能素手抚琴！”圆木大师又放下了颗棋子，“两位施主，你们一道下，有想好输赢吗？”

方聆雪看了半晌一脸懵，朱瀚文看了半晌，大笑：“大师好腻害，七天招式就没有重复的，实在是……诶，今天我带来了这个。”朱瀚文从胸口取出一枚两孔棕色陶陨，保养好使得表面有一层朦胧的光色。

“好东西啊。”圆木大师叹到，伸手接过来，琴音有一瞬间的停顿，因为琼音也在心中说着同样的话，不过一个小小的滑音没有人会觉得不对劲儿。

“东西是好，可是我也不会使啊。”圆木大师将陶陨放下，看着方聆雪，“平乐公主也输了，没什么表示的么？”方聆雪微张着嘴，她可没想到会有的这么一出，“这次没带，就欠着。”

“主持，斋饭送到了。”小僧从屋外进来，“三位施主。”

“这么晚了，今日都到这儿吧，朱施主，回去想想明日输什么。”

“告辞。”三人并行离去。

斋堂，外来人也就只有他们三个，虽然也有小僧端着斋饭往外走，他们也拿不准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信徒。饭后，朱瀚文告辞离去，方聆雪带着琼音在山上逛了会儿，回到住处超经静心。以后七天，方聆雪还是忍不住与朱瀚文一道对圆木大师，眼看最后一天两人即将险胜，结果却是输得七窍都痛，方聆雪欠下了七样奇珍异宝，而朱瀚文已经输了十四样了，不过朱瀚文还是很开心，因为他的东西还挺多的，至少比方聆雪多，最后一天，方聆雪带着一盒抄完的经书下了山，朱瀚文只在旁骑了匹马，马车笃笃声在寂静的山林中回荡，山下，朱瀚文便与马车中的两人告别。

第二日，方聆雪带着经书第一时间进宫，得来一片的夸奖，两日后的社日节，在不期城的西郊龙山脚下举行，前来看热闹的百姓很多，不期军只好用武力隔出一条道，便于皇帝及贵族进出，祭祀台有十一阶，每一阶都能容下死人竖着站，最高处放了五谷杂粮——示以神明，第二阶是皇帝的位置，后退两步，站着的是太后，在后退两步是皇后，第三阶是皇子，后退两步就是梦安国唯一的公主方聆雪，再往后皇孙，以此内推到最下方的平头百姓。

琼音站在最下方，抬头才能看见方聆雪红色的背影在阳光下如同女神一般。午时整点，由下往上传递着一个火把，传到皇上手中，他举着火把在下方跪拜，表示对神明的敬重，然后踏上最高的阶梯，用火把点燃五谷杂粮，然后退一步跪拜，一层层跪拜下来，很壮观。

琼音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郭子仪，不过明确的是，郭子仪跪在第七梯后半方，按照方聆雪的说法，那是五品左右的中心官员才能有的位置，也就是郭父是一个五品中心官员，距离太远，郭子仪在这个时候也不会回头，所以他的视线是在方聆雪身上。

祭祀礼在一个时辰后就结束了，顶上的五谷还在燃烧，皇族已经从皇帝开始下来，围观的百姓迟迟不离去，不期军的武力也还在继续，晚上皇宫里有宫宴，除了官员，还邀请了今年参加文武科举的一批人才。方聆雪带着琼音以及五位女婢进宫，琼音伪装成方聆雪的女婢，其余五位呆在不远处的殿里，等待着吩咐，祭祀台上的五谷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