鹞子翻身- 第四十二章(2/2)

州市局的办案人员上馆子吃饭。唐湾心知肚明，立即抢着做东，余副局长等人也不推辞，依了他。

有人给西邨和黄甲祺送饭了，是大半碗糙米饭，上面盖着一撮有点泛黄感觉不出咸味的老韭菜。西邨是吃惯粗茶淡饭的，也到底年轻，再加上肚皮的确饿了，三下五除二，吃完了。“再来半碗！”送饭人把眼睛一瞪，没有搭话。

黄甲祺此前从未蹲过班房，但行医之人，道听途说的多了，明白这就是“牢饭”。这是一种惩戒，一种教训。吃，如鲠在喉；不吃，饿肚子。可他怎么也吃不下。倒不完全是因为米饭太糙，而是他觉着这是对他的侮辱。他把碗重重地一摔，“去把你们的头叫来，吾有话说！”

送饭人听了，喜出望外，立即去报告办案人员。

在餐馆，一干人酒过三巡，话又绕到案子上，都觉得这桩案子十分蹊跷，感觉案情扑朔迷离，个中隐藏着巨大的阴谋——他们被唐老九的叙述绕进去了。

唐湾说，这徐雪森在解放前就是“三开党”，难保是他下的手。

余副局长接触过徐雪森，多少有点了解，立即否定了，反问道：他的动机是什么？目的是什么？两人之间有何关联？最最重要的是他有作案时间吗？

唐老九哑口无言，眼珠一转，又说，他从小就知道黄甲祺是外来户，可谁也不知道他的来历，但他是西桥乡远近闻名的恶霸大地主的事实是谁都知道的，又是医术极其高明的郎中，肯定是他伙同徐雪森从中做了手脚，有阶级报复的重大嫌疑，不用大刑是不会招供的。

对一个被戴上恶霸地主帽子的人，谁都不敢打保票。谁敢轻易否认恶霸地主会不会搞阶级报复？那是重大的阶级立场问题。普通老百姓都不会在公开场合帮地主富农讲好话，何况是对阶级敌人实施专政工具的公安。办案人员个个面带微笑，没有否认。可是，老中医和药剂师的勘验明白无误地排除了用药杀人的可能，难道姓黄的老郎中真有那么高明、那么神奇，连胡州城里最权威的老中医都没有看破？

还是余副局长敢说话，“不管他是老地主还是大恶霸，你的怀疑从案子的逻辑上讲不通。吃菜！来，再干一杯！”

送饭人急匆匆来了，报告说，黄甲祺要招供。

余副局长一惊，与一干人丢下酒杯，赶回审讯室。

听完黄甲祺的“招供”，余副局长顿时觉着被老郎中当众抽了一记嘴巴。“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轻信了唐老九！首先就应该对尸体进行解剖！去，对尸体进行医学解剖！”

胡州公安分局的一干办案人员面面相觑，尴尬无比。解剖尸体——这么简单的破案手段，因为听信了唐老九的报案，因为嫌疑人是大地主，居然给忘得一干二净！

办案人员连夜办了手续，申请对风水大师的尸体进行解剖。二天后，法医的尸检报告出来了：被检人死于大面积心肌梗塞；死亡时间：下午三时左右。

这就是说，风水大师是在倒地前就已死亡，死于突发心脏病。这就彻底排除了死于服药的嫌疑，就与黄甲祺和西邨毫无关系。

案件真相大白，必须立即放人。

既然风水大师死在车上，唐湾就脱不了干系。是他把年迈的风水大师从百里之外的胡州带到许姤县的西村，又是他没有听从黄甲祺关于平躺静养的建议，没有尽到照顾护理的责任，还误导了公安办案，胡州公安局出具文书，要求唐湾赔偿死者家属一笔费用。这也是对他的一种惩罚。

解除了手铐脚镣、宣布无罪的黄甲祺并没有兴奋，满脸乌云，嘴里叨念着：不干了，坚决不干！奇耻大辱，无脸见人啦！

西邨心情古怪，又有点胜利者的自豪。他朝分局的大门啐了口唾沫。

余副局长内心很纠结，觉着很对不起徐雪森父子，便上街边的小吃店买了二十只萝卜丝包子，亲自驾车送黄甲祺和西邨回村。

四天了，整整四天过去了，离开家已有四天，休学也四天了，爹娘怎么样了？村子里的人会怎么议论？学校老师会怎么问？该怎么回答？该死的唐老九！倒霉的老道！还指望你教八卦破解字符呢！娘和小凤该把围墙砌好了吧？回到家的第一桩事就是给海兰写信，打探翰林音吉图的消息。要尽快联系上爷爷，弄到钱，赶早把砖瓦房造起来！公告：网文联赛本赛季海选阶段最后三周！未参加的小伙伴抓紧了！重磅奖金、成神机会等你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