鹞子翻身- 第三十四章(2/2)

魂已经去了‘太平府’。你把剪刀还给吾，让吾回去吧！”“吾不会让你这么走的。凤鸣，吾真的喜欢你啊！”“吾知道。黄子长，你要真喜欢吾，你就给吾配副毒药让吾一喝就死！”

黄子长伤心欲绝。他没想到秦凤鸣对死这么决绝，更没想到两人相处这么长时间她对他竟然没一丝一毫的依恋。“凤鸣，想死是相对容易的。可是，死了，你曾经喜欢过的人就再也见不着了，喜欢你的人也再也见不着你了，你的灵魂就真的带走了。吾知道你活着是为了一个人，但你不能仅仅为一个人活着，不能轻易地为一个人死去。只要你喜欢的人还活着，你的灵魂就还在，你就有活下去的理由，你就应该继续活下去。吾也为了一个人活着，这个人就是你。你要相信，吾会帮助你勇敢地愉快地活下去。吾相信，西邨也一定希望你坚强地幸福地活下去。”

说到这里，子长这才想起了西邨的来信。信落在了房门外。他把小凤抱到门外的椅子上，捡起信交给小凤，“凤鸣，你看，西邨没有忘记吾，也没忘记你，你先看，看他说些什么。你千万别再往绝处想。吾去找敷伤口的药。”子长离开了，带走了那把剪刀。

小凤把信撕成碎片扔到地上，然后一头撞向桌边，人倒了下去。

等不到老师来上课的学生们找来了，看见这一幕，惊叫着围拢上来。“秦老师，您干吗撞桌子？”“您头痛吗？您教育我们要坚强，您要忍一忍！”“手腕上还有血呐！”“秦老师，您这是累着了？”“快去喊黄老师！”学生们手忙脚乱地把小凤搀扶起来。在自己的学生面前，小凤感到要多猥琐有多猥琐，真的是自惭形秽。看到这群一天天长大懂事明理的学生，她有了从未有过的成就感。不能像西邨那样为了自己抛弃别人。她不能抛下他们撒手不管。抛弃学生就是玷污自己。黄子长说的不错，不为西邨活着也得为自己活着，不为自己活着也得为这群学生着想。要坚强地活下去看看西邨究竟活得怎样。何况学生需要她，她的生命已经属于学生，灵魂中应该有他们的地位。“同学们，老师不小心滑倒了，走，我们上课去！”

找来止血和预防感染的中草药的黄子长连忙帮小凤清洗伤口并敷药。学生们在一旁窃窃议论。“黄老师对秦老师真好！”“秦老师对黄老师才好呢，又烧饭又洗衣服！”“他们像兄妹！”“对，他们互助友爱，比亲兄妹还要好！”“像我娘对我爹！”“是戏台上的梁山伯与祝英台！”“瞎说，梁山伯与祝英台最后变成了蝴蝶，秦老师和黄老师会成为夫妻的！”

“同学们，有你们这样议论老师的吗？先进教室做作业去，老师一会儿就来！”子长来了，听到后脸上火辣辣的。他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是美滋滋的。他看看小凤，小凤的眼睑是垂下的，但脸上泛起了红晕。他仔细地不厌其烦地清洗小凤额头上的伤，几乎把脸贴到了小凤的脸上。说老实话，除了刚才把小凤抱在怀里，他还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靠近过小凤。他似乎闻到了小凤身上的体香，沁人心腑。“凤鸣，你怎么把西邨的信撕了呢？”小凤弹了弹眼皮，没有回答。“撕就撕了吧。吾猜他的意思肯定是让吾照顾好你，让你幸福地生活。”“子长，吾说过了，今后再也别提他了，好不好？”“行！只要你愿意，只要你开心，吾什么都听你的！”　“吾要活下去！”

小凤对西邨彻底断了念头，坏事意外地变成了好事，这是子长没有想到的，他从此格外细心地体贴照料小凤。为了预防小凤再次轻生，子长把床铺搬到了小凤房间的外间。小凤一直认为子长虽然看上去窝囊，可心地是真诚的善良的，经过这次未遂的自杀，她更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尽管到现在为止她对子长仍然爱不起来，但是，既然要继续活下去，就要面对现实，对救过自己而在今后相当长的时间里必然要朝夕相处的子长就不能冷眼相对，就不能恶语相加，至少应当表示起码的礼貌，她没有拒绝子长的行为。

子长暗自高兴。他相信时间的魔力。他鼓足所有的热情，有信心焐热小凤这块冰冷的?石。有了真切的感受，就有了深刻的思想，有了写诗的冲动。面对面直白地说出爱的话是低能儿的下作，也难以启齿，用诗来表达要委婉得多，也更优雅，更有风度。现在不比以前了，子长写出的诗有了风韵，有了格调，有了意境。诗写好了，从门缝里塞进小凤的房间，一首，又一首。

小凤看到了，她默默地捡起来，但是，没有看，锁进抽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