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春白雪归青冢- 十二章 名士风流书法端，少年负气把性使(2/4)

南京摆下的天下宴，我却想去瞧一瞧。”白朗吟惊道：“为何？”阮介并未正经回话，只是嘻嘻说道：“当今世道，斯文成腐，我心里头想着国家大计，要去展展武艺，回狂澜于既倒哩。”白朗吟未置一词，也只把这话在头脑里头过一过，并未真觉得他存了此意。

二人正说着话，武亿与凤栖进了来。他一心想见白朗吟，陡见她与阮介相谈甚欢，吃了味，想道：“姐姐为人腼腆，向来不肯与男子多说一句话，倒与他极是投缘，似是喜欢与他一起。”心中不痛快，便抱定主意绝不先开口说话。白朗吟瞧他神色冷淡，站在屏风口，不进不退，知他着了恼，疾步上前，欲伸手揽他的胳膊，但又碍及旁人在场，只好缩了回去，低头抿唇。最是这一低头的温柔，武亿再大的怨气也消了，只道：“好姐姐，你有甚么话就和我说，亿儿总是喜欢听的。”白朗吟甜甜一笑，低声道：“我们去罢。”他二人相视一笑，牵着手正待跨出门槛，凤栖叫道：“白姑娘，白姑娘。”连着叫了好几声，白朗吟才听进耳朵里，转过身来，脸色惊惶，问道：“怎么了，是亿儿的身体？”凤栖点了点头，白朗吟大骇，脚下一软，似乎要摔在地下，幸而武亿急忙扶住了她的腰枝，笑道：“姐姐，你莫听凤栖姑娘胡说，你看我不好好的么，哪里有事了？”说着便要拉她出去，白朗吟却不肯，皱了皱眉头，厉色道：“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你休需瞒我。”她脸色霜冷，颇是威严，武亿不敢顶撞，低眉?耳，恭敬地答道：“是。”

便在这时，白朗吟已经站到了凤栖近前，一双妙目如秋尽寒星，未开口却似早已逼问了千遍。凤栖背脊生寒，心道：“此女子虽有九天谪仙之气，但通身戾气又极是深重，怕是杀孽太重所致，公子是明眼人，断不会教她这仙姝般的容貌给蒙骗了。”但她随即又叹了一口气，想道：“陷进情网里的人，哪里顾及许多，他们的眼睛有时连瞎子都不如的。”这般思绪辗转，白朗吟已显得不耐烦起来，道：“你快些说罢。”

凤栖道：“白姑娘无需着慌，武公子这次中的唐门‘别毒’不过是······啊，没甚么”她本想说“不过是致使男女意乱情迷的**”，但瞧她眼神如冰，便即改口，道：“此毒无甚大碍，但武公子身中还残有‘天仙配’之毒，二者相遇，大是不好。所谓‘天仙配’取自主要入药的‘天仙子’，其性高洁，长在陇右之巅，傲世独立，犹如临峰而绝的仙子，其容似仙但吞之有毒。”说到此处，武亿、阮介不约而同地想及白朗吟，她自是有仙子貌，尝之又未尝不是中了剧毒，可彼毒能解此毒却教人欲罢不能，便同时叹了一口气，白朗吟未觉，但二人均是一惊，想道：“莫非他也和我一般想法！”只听凤栖接着道：“‘天仙子’喜寒，久而久之会蚀人筋骨，想不到武公子竟甚好。”武亿心道：“一半多亏了安雪姑娘的好药，另外一半只怕是与百丈崖下的寒潭有关。”想到寒潭，便想到陈白衣，耳边仿佛又听到他下水捕鱼时，她站在岸边唱的那首《摸鱼儿》，踩在荇草上没心没肝地哈哈大笑。武亿自会地一笑，又想她不知去向，不免有些伤感，只叹彼此有缘无分，自忖道：“这些时日，与姐姐在一起，仿佛忘尽世上其它人了，当真该死。”

白朗吟听她半天也没说到点子上，促道：“凤栖姑娘，你倒说重点啊。”凤栖道：“我这就说了。‘天仙配’遇到性烈的‘别毒’，两相不容，势必要此消彼长，受尽冰火两重天的折磨，可能时不时地还会······”她的脸红了，绝不再说下去，白朗吟还要问，武亿上前拉住她，道：“姐姐，别问了。”武亿的脸也很红，白朗吟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平生最忌讳别人在面前说些没羞没躁的事情，哪里还敢再问，推开武亿的手，避开脸去，低声问道：“可有相救的法子？”凤栖道：“寒冰之气使气血凝滞不通，反之**又使人血液沸腾。惟有一种既能?行又能逆施的武功或许可以一试。”阮介道：“凤栖的说法不错，学武之人应知，气血?为阳，逆则为阴，道学中的易理讲究阴阳，武学中的易理亦讲究这二者的调和。白姑娘通览天下书卷，可知当今有谁的武功?、逆皆宜，阴阳不违？”白朗吟道：“有‘玉佛手’之称的赵王爷，伸掌为佛，是为纯阳气功，变掌削指，犹如玉兰花，是为至阴指力，所以江湖上有一句话，说他‘一双手，伸缩之间，便可颠覆天下’。”阮介点头笑道：“是了。天底下若说还有我敬佩之人，便是这位‘玉佛手’赵王爷了。”白朗吟道：“你识得他么？”阮介摇头道：“算是神交。听闻只要是见过他的人，绝不吝惜溢美之词，我虽不待见那些擢人拟写评语，沽名钓誉之辈，但此人绝对是当得起任何夸赞的。”白朗吟道：“你言之凿凿，我却好奇是不是了。”阮介道：“我读过他的书墨，忧郁的气质，悲天悯人的情怀，潇洒世外的风度······”白朗吟笑道：“阮公子是心怀名士之梦才致如此吧。”阮介听之诧然，倒觉得有几分道理，三国魏晋，名士成林，越动荡却越教人向往，那时的名士是与现在所谓的学士全不相同罢！

于这些话题，武亿一直插不上口，杵在一处犹如局外人。他想：“说这些话时，姐姐是自由的，快乐的，舒心的，她也喜欢什么名士，而阮介恰恰就是一个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