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春白雪归青冢- 十三章 街市繁盛女儿娇，逾墙相会动人肠(2/3)

道：“是还在襁褓中的小亿儿。红扑扑的脸蛋，又娇又软，我总是忍不住捏一捏，闻一闻······”武亿的脸登地红了，又是羞臊又是感激，心想：“姐姐自小便怜爱我，此番恩情纵然下辈子也还不清的。”他心下激荡，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实不知如何疼爱她，只恨不得揉她进血骨里，却将怀抱越缩越紧。白朗吟有些喘不上气来，用手撑拒着他的胸膛，脸上却笑成了一朵芙蓉花，听他动情地唤着“姐姐，姐姐······”一遍又一遍，武亿想：“我的姐姐，这世上与众不同的姑娘，你可知我日甚一日地爱你么？”

武亿爬上赵王府外的大树枝，伸下手来拉白朗吟上去。她稍微迟疑，递上手也跃了上去。二人已坐上树梢，望四周一扫，视线当真开阔，府里府外皆瞧得清清楚楚。这是一棵苍天古木，枝硕叶茂，二人又在高处，隐在一丛树叶里，倒是谁也发现不了。

两人靠得甚近，白朗吟很有点害羞，红着脸，不知两只手将往哪里放。武亿微微一笑，本想让她偎在自己身上，靠得舒服一些，但瞧此番光景，只怕惹她不高兴，便作罢了，又想和她说说话，未开口，白朗吟即喝道：“莫吵，好好看着里头。”武亿吐吐舌头，只得噤声。

看时，王府门前已陆陆续续地来了无数英雄，招待宾客的是一位头顶青巾的儒生，约为四十来岁。府中大院已摆齐了三十来桌，丫头小厮们进进出出忙活，正准备中饭。武亿悄声道：“姐姐，你饿不饿？我们也吃了来罢。”白朗吟翻他一个白眼，道：“好好呆着，少说话。”武亿碰了钉子，只觉无趣。那些所谓英雄，互为吹捧打哈哈，有甚么好瞧的。正觉索然无味，却看王府侧巷尽头走来一个绿衫少女。她惦着小脚，捏着小手，走得甚是小心。到得一侧门，便停了下来，两只眼睛四处张望，又急又怕的样子。武亿笑念道：“将仲子兮，无逾我里，无折我树杞。岂敢爱之，畏我父母······”白朗吟陡听他念了这首《将仲子》，脸上一红，呸道：“小鬼，怎学这不规矩的诗句？”武亿道：“是在姐姐书中瞧到的。”白朗吟红晕顿起，待要责他乱翻东西，武亿已拉了她的衣袖，摇道：“姐姐，你看。”这时，侧门小心翼翼拉开，出来一位少年。这人十五六岁年纪，穿一件赭褐色锦袍，衣履精致，容止端雅，俊秀异常，只是尚小，带着股稚气以及四京盛少的奢华习气。

白朗吟咋看下，眼前竟是一对绝世璧人。男子白衣竹箫，女子绿衫青剑，当真如诗如画般美丽。她扑了扑手，口中又酸又涩，眼中掠过一丝杀机。幸而武亿捏着她的手，又一声柔唤，才渐渐清醒过来，生怕他看出端倪，忙假意问他看甚么。

武亿虽存疑虑，也想不及许多，笑道：“是一对少年男女呢？那小姑娘明艳照人，身姿敏捷，像江湖中人，而那少年，锦衣华服，自是贵家公子，又从这赵王府内出来，想必便是赵王爷的公子子兰少爷了。”白朗吟道：“亿儿说得有理，不如我去捉了那小公子，不怕他爹爹不救你。”武亿吓了大跳，却怕她一跃出去，赶紧拽住她衣袖，道：“好姐姐，可使不得，亿儿教你瞧的可是一段美好良缘哩。”白朗吟不说话，又仔仔细细在那少年男女身上打量一番，道：“算不得良缘，仲子逾墙的事是要付出代价的。”武亿道：“若心不悔，一切都值啦。”

言至此，二人皆想及自身，不由心叹了一口气，只怕这夜阑中的爱情没有见得光亮的那一天。

再看时，少年轻轻地在少女发髻上插了一只玉簪，端详良久，在她额前轻轻一吻。少女要走了，少年颇是不舍，随在身后，跟了几十步。少女泪光莹然，摆摆手，示意他快些回去，自个儿却更为难过，咬咬牙，头也不回地跑远。

武亿心下慨然，抹了抹眼泪，想道要能帮帮他们便好了。白朗吟面色平静，并无波澜，一幅事不关己之态。武亿不敢多想，问道：“姐姐，他们吃完饭了罢。”白朗吟未回。武亿自个儿看去，只见筵席大摆，形形**之人都坐在了席位上。武亿见得一中年道人，面色阴沉，神情冷漠，自始至终都没有动过筷子，惑道：“姐姐，那道人是谁啊？”白朗吟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武亿又指着一位穿花袍异服的枯瘦杖客问道：“这又是谁呀？”白朗吟仍是摇头。武亿不解：“姐姐读了那么多江湖志书，武功秘笈，却全然不知这些是何人么？”白朗吟道：“我不喜欢他们，要知道他们做甚么？要他们使几招给我瞧瞧，我便知了。”武亿恍然醒悟，道：“原来如此，姐姐是识得招数套路罢了。”

白朗吟微微一笑，兀自向后靠在树干上，闭了眼睛。武亿道：“姐姐，你困了么？小心摔下去。”白朗吟心想：“亿儿只怕是呆得无趣了，却和我找话说。我不喜见人，不如让他去玩会儿吧。”说道：“亿儿，你去寻些吃的。莫要回来太早，这日头越来越毒了，姐姐得睡个午觉，休要吵醒我。”武亿心下窃喜，随即又想：“姐姐不通世故，性子高冷，不是自己受了骗便是伤及他人，教我好不放心。”知他心中所想，白朗吟道：“我又不是傻子，再有武艺傍身，旁人怎害得了我，至于别人，若不是存心找茬，也绝不动手的，既允你不乱杀一人便是记在心里的，断不是随口一说罢了。”武艺心中感激，浑身一荡，真恨不得凑上去亲一亲